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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鱼十四

鱼行散记:从川西到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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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6:3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7楼落日孤鹰于2009-10-20 15:40发表的  :

图片要居中?还是?更换位置?

游记写得很棒,等着下文...

想更换位置,把图片放到对应的文字附近,怎么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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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6:43:47 | 显示全部楼层
16日。

连着两天都在路上奔波,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懒觉。等到肚子饿了,才从床上爬起来。忽然闲下来,不知该如何打发。两人洗完衣服,又在客栈的小院子转了一圈,然后决定去杨树林散步。

直到这时,我才认真抬头看天空,天蓝得没有一丝瑕疵,蓝得像PS过的图画,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蓝色,比海更蓝,比湖更蓝。大朵的白云缓缓从头顶飘过,每一朵的形状都美好得不可思议。现在回想,那可能是整个旅途中天气最好的一天。在这样的一天里,我们奢侈地挥霍着时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的奢侈过。我久久地仰头看天,直到脖子发酸。蓝天、白云、树林、草地、溪水……天很近,张开双臂,几乎有可以飞起来的错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我们漫无目的地散步、拍照。

“白马!”小甜叫道。我惊喜得无以复加。真的是白马,远远地,在溪水边,在草地上。我们走近,白马发现我们,戒备地看看我们。“乖,我们不是坏人。”我试图接近,白马打了一个响鼻,退后。它是否从来没有见过陌生人?我呆呆地看着它低垂着大眼睛,温驯地吃着草,时不时抬起眼睛看我们,忽然觉得自己想要抚摸它的冲动是多么无聊。最后,我们在白马身前五米处象征性地摆了几个POSE,心满意足地离开。走出去很远,我蓦一回头,看见它的背影,不禁又一次按下快门。

继续走,路遇三只黑猪,和大片紫色野花,跳过几个小水坑,我们来到一座小山脚下。

小甜提议爬上去,俯瞰稻城全貌。到稻城之后就没有了高原反应的我,没想到爬个小山也会这么难受,才爬几米,就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其实不是累,而是缺氧。一百米不到的山头,我们停停歇歇,足有半小时才到山顶。来到山顶,意外地看到一个小转经塔和几个玛尼堆,装饰着七色经幡。我呆了一刻,才意识到该从左绕行。(路上遇到玛尼堆,必须从走向右绕行,走反了方向,会被认为有罪过。)

玛尼堆,是由大小不等的石头集垒起来的、具有灵气的石堆,藏语为“多本”。据说,每逢吉日良辰,人们一边煨桑,一边往玛尼堆上添加石子,并用额头碰它,口中默诵祈祷词,然后丢向石堆。天长地久,一座座玛尼堆拔地而起,愈垒愈高。每颗石子都凝结着发自内心的祈愿。

我们坐在山顶,听风吹过经幡呼啦啦地响,看白云时而投下阴影,看山下的阳光照耀下的稻城,低低地说着话。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敢喊出某人的名字吗?”我忽然问。“有什么不敢?XXX……”小甜喊到一半,终于没有扯开嗓门,我也没有。这样的宁静,本不该被我们打破。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们才起身下山。

下午的主要任务是逛街,因阳光太过刺眼,我发现我带来的ADIDAS空顶帽根本没用,决定采购帽子。先是在一家小店买了一顶牛仔帽,自觉戴着还挺酷,只是太大,后来又在一家牛皮制品专卖店买下一顶牦牛皮帽,(这顶帽子在徒步雨崩时起了很大作用),又采购了食物若干,(其实从成都采购的食物还剩很多,唉,两个不吸取教训的人)。回客栈后,同住的姐妹俩的打扮令我骇然。她俩从头到脚,全副武装,不仅戴了帽子,还用头巾将脸紧紧包裹。 “皮肤很娇嫩的,一旦晒伤很难恢复,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自我介绍是做化妆行业的,她甚至建议我们明天早起就化妆,因为,“粉底能极大地保护你的脸。比防晒霜效果还要好。”看着她拿着大刷子不停地在脸上刷啊刷,我只觉辛苦。摸摸自己的脸,除了很干燥之外,其他都还好。

懒得去想自己旅行结束后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倒头就睡。

快睡着的时候,昨天在汽车站拉我们的司机来了。他叫邓月,看起来很稳妥的样子。据他所说,已经带了好多人进亚丁,只有一次失败。商量的结果,他说自己明天还有事,让洛绒带我们进去。“谁带都是一样的。保证你们能够顺顺利利进亚丁。”邓月拍着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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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6:46:15 | 显示全部楼层
17日。

这一天的经历可谓惊心动魄。

我们五点半就起床了。六点,洛绒来接我们。一路上,我们四人先还和洛绒开开玩笑,后来气氛越来越凝重,似乎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项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山路十八弯,绕来绕去,洛绒车子开得极快,我坐在后排中间,一忽儿向左倒,一忽儿向右倒,忽地一个刹车,我差点被摔出去。“快,躲起来。”洛绒下车,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没错!我们四个女生要躲在后备箱,躲过关卡。昨晚就知道了,事先还打趣,我们四个能躲进去吗?别露出一条腿盖不上啊!

事实证明,人体的弹性是很大的。我被塞在了最里面,接着是小甜,接着是妹妹,然后是姐姐。“啪”的一震,后备箱盖上了。一片漆黑中,妹妹的声音带着哭意:“我怕。”其实我也怕,当黑暗突然降临的一刹那,当身体被紧紧卡住动弹不得,当呼吸都变得困难……“嘘。”大家都屏住呼吸,动也不动。

一阵寂静,听得到四颗心砰砰跳动的声音。谁也不敢做声。听到说话的声音,询问的声音,然后又没了。车子又开了一会,可能只有一分钟不到,可是天知道,当时我觉得好像快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相信挤在一起的三人也有同样感受吧?

“砰”的一声,眼前一亮,“可以出来了。”四人陆续从后备箱里爬出来,深深呼吸。光明原来这么可贵。“再躲一次,就可以了。”洛绒的神色有点严肃。

同行的原来不止我们四个,那边还有两辆车子和八个人,一辆小车上是邓月带着两个女孩,一辆吉普上是昨晚从温泉接我们回去的司机和三男三女。都是要混进亚丁的人。三个司机也是熟识的,聚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方案。

两个女孩看到我们四个从后备箱爬出来,一脸诧异,是啊,没进去之前,我都没法想象小小的空间竟然能容纳我们四个人。尤其是姐妹俩身材并不娇小。

第二次到底比第一次好受很多,可是时间也长很多,大约有五分钟之久。出来后我们都叹气:“真像警匪片里被绑架的片段。”无怪乎前天那个台湾女孩如此激动了。

车子继续开了一会,山路一转,眼前一亮。

“雪山!”欢呼声不绝于耳。真的是雪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根本不在意我们为了来看它吃了什么样的苦头。

“这是央迈勇,汉语里是文殊菩萨的意思。那边只露出一点点的是仙乃日神山,观音菩萨的意思。”洛绒停车让我们拍照,“待会进去后可以更近地看它们。”

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能直接进景区了,哪里知道我们压根还没达到景区大门。快到大门时,三个司机将车开往一旁的岔道,停在隐蔽处,合计了半天。

“翻过这座山梁,就可以下去走马路,走到冲古寺了。”最后,邓月和我们说。

于是我们一行十五人,开始爬山。没有路,司机兼向导在前面开路。开始还有人说话,邓月示意噤声。我们探头一看,原来门票管理处就在旁边。我们只是从山上绕过这一段,就可以走马路了。

深一脚浅一脚,大约爬了半小时。应该快到了吧!或许是向导们掉以轻心,我们爬的山路离马路越来越近,近到我都可以看见马路上一行人骑着摩托,貌似巡视员。回头一看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虽然身穿黄色和红色衣服的队友已经将外套脱下,还是很显眼,毕竟人太多。那些巡视员……他们难道真的看不到我们吗?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不知谁喝了一声“趴下!”我和小甜下意识地蹲下,正好面前有一块岩石。我们努力躲藏,可是,这块岩石也实在太小了一些……心跳加速,血往头上涌,真正体会到做坏事被抓的感觉了。我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巡视队员冲我们挥手,喊着什么。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大部队的队友们,正躲在几棵细细的树干后,有一位仁兄直直地趴在地上。

觉得自己有点愚蠢,那么近,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到我们呢?可还是傻傻地蹲着,一动不动,希望能够不被发现。

十分钟后,我们被勒令下山。

骑摩托车的巡视员们对我们虎视眈眈。

六人组中的两个女生走过去,对一个貌似老大的人物恳求:“我们都是学生,并不是有意逃票,只是真的很想进亚丁……”

老大摇摇手:“这次看你们是初犯,就不罚门票了,快下山去吧。”

女生继续央求。

老大开始不耐烦,黑着脸:“你们难道不知道亚丁被封了吗?前段时间这里出了一些事情,景区封闭也是为了旅客的安全,我们也是为你们负责,何况规定就是规定,外人不许进去。”

央求无用,十五人只好悻悻地往大门口走。

功亏一篑,一步之遥啊,我回头,看着那道不可逾越的大门。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办法。”洛绒眨着眼,笑着安慰我们。


在巡视员的监视下,我们一行十五人,三辆车缓缓开往回城的路。

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车停了。

“过一会儿,咱们先回管理处旁的亚丁村先住下,然后再想办法!”——“再想办法”,这就是洛绒说的办法。

迎面开来一辆小面包,车上坐着几位藏民。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没来得及细想,小面包停下了,邓月带着那两位台湾女孩走过去。一番商量加比划,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俩爬上小面包,坐在了几位藏族女人当中,紧紧裹上藏族女人给她们作掩护的衣服。我们怅然地目送小面包往亚丁方向开去。

正失落,“滴滴”,又一辆面包开来。我们如见救星,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洛绒和司机挺熟,他们用藏语交谈半天,示意我们四个上车。这辆面包的玻璃是茶色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也就是说,我们四个有希望混进去了!我们喜出望外,四个人紧紧在后座挤成一团,也不敢出声。

熟悉的路,车子开得挺快。我不停地偷瞄窗外,快到了,门票管理处快到了,熟悉的路,半小时前,我们正垂头丧气地从这里出去呢。不过,现在我们坐的小面包是亚丁村当地车子,肯定没问题。只要混进去就没事了。虽如此想,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

眼看着大门越来越近,我的呼吸开始慢慢急促,就等着两分钟后开进大门能长出一口气。

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车却停下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

司机下车,趴在地上检查半天,大声说着什么。

“怎么了?”我茫然地问。

坐在前排的男人回过头来,吐出三个字:“爆胎了。”

“没办法了,就在这休息一下吧。”旁边正是亚丁村的一户人家。(事后才知道这是洛绒姐姐家。)我们进去,看到六人组也在这里休息。大家便坐在一处聊天。

一大早又是坐车又是爬山,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商量着让主人家做顿饭吃。主人先拿来酥油茶、糌粑、奶酪和咸肉,然后煮了一锅稀饭。

饭毕,六人组准备第二次突围。其中一微胖女孩最为积极,她咬牙:“这次咱再爬高点,别那么靠近马路。咱体力还好得很!”我不由敬畏地看她一眼,说实在的,刚才爬山已累得气喘吁吁,何况还背着个大包。六人组中除了胖女孩之外,还有一对儿情侣(三天后我们在飞来寺相遇了),一个男的,挺沉默,据说是韩国人。其他两人没什么印象了。他们也都急切想进亚丁,和他们的司机商议一阵,便出发。

剩下我们四个和洛绒。

“你们的意思呢?”洛绒看着我们。

“我们不能爬了。”温州姐妹说道。我和小甜也点点头。

“那今晚就住这,明天凌晨,咱们趁天黑混进去。今天天太亮了才被发现。”

“行吧。”

我们跟着主人来到卧室——感情这也是一家客栈哪,主人用布帘子和木头将一间大房子隔成了好几间卧室。“我们有标间有通铺。”主人指着其中一间,“这是标间。”

房间很小,里面只有三张床,床单虽是白的,却透着一股尘土味,没有门,只有一张布帘子。不敢想像通铺是什么样子。我们要了这间房,将东西放下,然后去客厅坐坐。“真糟糕!”姐妹俩一直皱着眉头。我暗暗叹气,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随遇而安不是能让自己更舒服些吗?

这是我第一次深入藏民家,还觉得挺新鲜,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整座房子其实挺大,里面的地板、柱子和隔墙,全是木的。如果是在城市,这样一栋得多少钱!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宽敞得很。我们住的其实是二楼,一楼是猪圈,养着一头大黑猪。

这一家子人口不少,几个男人女人有年纪稍长的,也有年轻的,还有两个小男孩,不停地看我们,当我转过头对他们微笑,他们又躲开,神情中不光有羞涩,还有调皮。可喜的是,还有一只慵懒的大猫,我伸手一捞,它便顺势爬到我膝盖上,不一会便打起呼噜。

后来洛绒一时兴起,教我们跳锅庄,小甜倒跳得有模有样,可惜我天资有限,脚步笨拙,也就没学下去。

继续逗猫,和小男孩说话。他们不再躲闪,只是茫然地看我。我问一个貌似他们妈妈的女人:“小孩上学没有?”女人摇摇头。这时最小的那个男孩却跑到我面前,塞给我一张纸,我一看,是小学三年级的课本中的一页,人教版。不由有些怀疑女人其实没听懂我的话。不然这课本又是哪来的呢?

这时妹妹又嚷道:“完了,我没有带护肤品!这样下去我的皮肤会受不了的!”“那怎么办?”姐姐也一脸着急。妹妹果然是学化妆的,马上想到办法,找主人讨了一碗清油。“猪油效果更好,可惜这里没有。将就一下吧。”妹妹一边抱怨一边往脸上涂抹。

屋子里没开电灯,光线昏暗,我打量着陌生的藏族女人和男人,他们边喝酥油茶边聊着什么,因了语言的隔阂,像是另一世界传来的声音,伴着猫咪的呼噜声,不由让人昏昏欲睡。

后来我们四个决定回房间去睡午觉。

我是被惊醒的,先是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感到脸上痒痒的,一摸,一脸的碎土。是天花板上落下来的。探头一看窗外,下雨了。好大的雨!我模模糊糊地想,一偏头,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大概四点多。雨渐渐停了。我们四个愣愣地坐着。

“你们说,这次是不是上天不让我们靠近雪山啊?”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就是就是,怎么这么巧,刚好在大门那里车子爆胎?”

不得不承认,迷信这东西,在某种氛围下是会传染的。

四个女孩不由害怕起来。

“那违抗天意的话,会不会……有不好的结果?”姐姐说道。

一阵寒颤。

“要不,我们不进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今天爆胎,不是天意让我们明天进呢?”我反问。

“要不我们扔硬币决定?”

硬币在这个时候无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至少使我们在感觉上得到了某种依靠。

经过一番复杂的分配,我们开始了石头剪刀布。结果我和姐姐输了。我和姐姐继续石头剪刀布,结果我输了……该我扔硬币。

巨大的压力,我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

深呼吸一口气,我扔出了硬币。

正面!

不进!

果真是天意吗?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雪山。”妹妹说。

“这样的天气,能否顺利看到雪山还是一个问题。”我和小甜比较现实。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到天气好。”妹妹又说。

“可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这是真话,我和小甜原本在稻城只待上一天的!

后来洛绒和邓月都回来了。

他们都一脸忧色。

“怎么了?”

没人做声。

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路人甲在我们耳边说:“你们之前的那六个人,又被抓了!”


根据路人甲的口述,加上三天后我遇到那对情侣的打听,整个事情是这样的:

六人本来准备翻一座更高的山进去,可是他们的司机说有更好的办法。只见司机将他们带到一辆拖拉机面前,如此这般一比划,六人心领神会。(说到拖拉机,顺便插一句,由于后来遇到的小纳同学时刻不忘在我们面前炫耀他坐拖拉机的经历,小甜同学一路上都嚷嚷着要坐一次拖拉机,可始终不能如愿。不过后来在雨崩她好歹近距离接触了一次拖拉机,并拍照为证。)六人仿佛抗日片里英勇无畏的战士,坐在拖拉机里,并将身上头上盖满稻草。就这样,拖拉机“突突突”一路奔向亚丁。顺利进了大门,来到了冲古寺。解释一下,冲古寺是亚丁景区徒步的起点,景区没有被封闭之前,游客要坐车来到冲古寺,开始徒步,走到洛绒牛场,这一路上就可以看到三大雪山了。当然,你也可以走另一条路看牛奶海。

关键是,到了冲古寺,六人从拖拉机上下来后,就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那帮巡视员,正抱着胳膊等着他们呢。

于是,等着他们的结果,就有了两个版本。路人甲版本:“他们当下被管理员带走,关押了六个小时,罚款九百元,连司机也被罚了两千!”情侣版本:“我们被带下山去教训了一个多小时,还好我们三个女生发挥性别优势,不停在那儿哭,所以没有交罚款。司机也没有交罚款——他们和景区里的人,其实是熟识的。”

我终于明白谣言是怎么来的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同情那位韩国老兄,毕竟,人家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带着无比景仰的心情,想见识一下咱们中国四川稻城的三座雪山,却不能如愿以偿,该有多失落呀!据情侣说,该老兄第二天就离开稻城了。


不管如何,此事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明天凌晨混了进去,也极有可能被人在冲古寺那儿守株待兔。

而此时,那两个最先冒充藏民混进去的台湾女生,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也被抓住了,正被严刑拷打呢……

再加上扔硬币的结果……

大家不由开始动摇了。

洛绒可能也觉得此事危险,想下山了。他问:“现在还愿意进去吗?”我和小甜想了想,决定今晚下山,放弃此行。而温州姐妹俩却坚决不下去,她们说:“没见到雪山就走,我们无论如何不甘心。”

问题来了。

本来是四人一车,现在分成两队,如何是好?

按照姐妹俩的意思,我和小甜下山可以,不过,得付事先说好的一半的钱,450元。

“要么就免费拉我们下山,一分钱不收!”妹妹这样和洛绒说。

听到这话,我并不意外。温州人不是以精明闻名吗?

洛绒当时就变脸了,(他的腰后别着一把藏刀呢。)其实按理来说,我们这种偷偷溜进景区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就得履行先前的承诺,人家司机起早贪黑,挣钱不易,如果能进去,自然九百照付,如果不能进去,也得给点辛苦费加油钱吧?从早上六点拉着我们上山,现在又是晚上拉我们下山,来回五个多小时,一分钱不收?要是我我也不高兴啊!

天色越来越暗,我又收到一条天气预报短信,说明天会有大暴雨。(后来才想明白那是重庆的。)。我和小甜更加坚定了下山的想法。

此时,那两个台湾女孩下来了。邓月和洛绒干脆一起去劝温州姐妹俩,干脆一起下山算了,一来天气不好,二来确实查得紧……

不料妹妹“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我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后来姐姐也在一边陪着哭,俩人一幅痛不欲生的模样。(她怎么就舍得用泪水毁掉她精心保护的皮肤呢)

我和小甜已经决定坐邓月的车回去,因为他车上只有两个女孩,而且很好说话,可以拼车。姐妹俩既然执意要上山,那就在亚丁村住一晚上吧。

岂料姐妹俩一直哭个不停,既不说上山,也不说下山了。洛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不耐烦地大手一挥:“算了,我一分钱不要,拉你们下山吧。”

在车上,两个女孩不停地告诉我们她们有多幸运,幸运地遇到当地藏民上山的车,幸运地得到了几个藏族老奶奶的帮助,幸运地躲过了检查,幸运地看到了雪山……

我和小甜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将近晚上十一点,我们的车先到了客栈,给了司机两百块路费,回到和姐妹俩同住的房间,收拾了东西,换了一个普通间(实在不想面对姐妹俩了),郁闷无比地躺下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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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6:58:47 | 显示全部楼层
【乡城:意外的旅伴,意外的风景】

18日

是该离开稻城的时候了。

起床后,我直奔汽车站,想买去德钦的票。没想到稻城汽车站下午亮点才开始营业。无奈,只好回客栈心急如焚地躺着。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我再次来到车站,却被告知,从稻城没有直接到德钦的车,只有在乡城转。“那买两张今天去乡城的票吧。”我边说边掏钱。“今天的没有。”我想了一下:“那就明天的吧。”“明天也没有。”我简直快抓狂。你直接说只有后天的票不就得了?“那今天去中甸的车有没有?”“已经发了,一天只有一班。”“明天的呢?”“被某旅行社包了。”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客栈。和正在高反的小甜商议(这高反也来得太迟了点,我估计是心情导致的),想起昨天同车的两个女孩说她们住同福客栈,其中一个也打算去乡城。我建议去同福客栈看看能否拼车,实在不行就买后天去乡城的票。小甜同意。

稻城虽小,但我们没有地图,同福客栈在哪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呢?正走着,看到熟悉的身影,是洛绒,正在汽车站门口等着拉客。他见到我们,笑着打招呼(笑得有点勉强,估计是因为昨天的事),问:“你们在干嘛呢?”“在找同福客栈呢。对了,你知道在哪吗?能带我们去吗?”他点头,二话不说载我们去了客栈。

一进客栈我就看到昨天晚上同车那个女孩,忙问:“你今天或者明天去乡城吗?”她摇摇头:“昨天太累了,我得休息三四天再出发。”她想了想,又说:“你问问他们是去哪里?”她指着旁边一辆正在装行李的面包车。

一经询问,原来恰有四人要去乡城,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拼车。我们大喜过望,一拍即合,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准备马上出发。

洛绒载我们回到客栈,坐在一边看我们收拾行李。我看着他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一动:“送你一个礼物吧!”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把之前买的那顶牛仔帽戴在他头上,他眼神一亮,嘴角一歪,露出了孩子式的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到十分钟,我们收拾好行李,收到短信:“我们到了,快出来吧。”

洛绒把行李递给我们,车子开动,互相挥手。“再见。”我看着他戴着牛仔帽咧嘴而笑的样子,心想,其实他年龄比我小得多,如果在城市,正是上大学的年纪呢。


在车上,我们六人这才互相介绍。坐副驾座的是简单,一个开朗的女孩,来自深圳,辞工来旅游;坐前排的是掌柜和掌柜夫人,来自湖南,看起来像学生情侣,以至于后来得知他们的孩子刚满半岁时,还大大的吃了一惊;和我们一起坐后排的是小纳,来自上海,刚读大二,脸上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怎么你们都称呼网名么?”我好奇地问。“是啊,我们是在网上约好的。”

原来他们一行本来有七人,都是在磨坊论坛约好的,大家从全国各地奔赴成都会和,先到泸定,走了海螺沟,然后到康定,再来稻城的,本来想去亚丁,听说在他们之前有一批人被赶下山来,就不去了。

“我们就是被赶下来的那一批。”犹豫了一下,我说。

“啊?具体情况怎样?”

然后我们就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最后我叹了口气:“唉,真可惜,本来想看三座雪山的。不过还好在路上看到了央迈勇。”

“让我看看。”小纳拿过小甜的相机,然后怀疑地问,“这是雪山?”

“是啊!”

掌柜两口子和简单在看过我们相机里的雪山后都说:“唉,我们看到的贡嘎雪山,比这强多了!”

小纳谈起贡嘎山便滔滔不绝:“贡嘎山真的不一样,特庄严,特圣洁,简直太有感觉了!强烈推荐!”

“当然,贡嘎山可是蜀山之王啊!这次肯定去不了,我们打算去雨崩。”

“我也要去,转梅里雪山。”小纳说。

最后,我们讨论了一下彼此的路线,发现惊人的一致,便决定以后的路都一起走,主要是人多,住宿吃饭拼车都方便。

说起吃饭,掌柜问:“你们在稻城吃了松茸吗?”

“没有。”

“那你们吃什么?”

“面条。”我颇有些惭愧。

“我们临走前去菜场买了一斤松茸,然后拿去小饭馆加工,真是又好吃又便宜啊!”

我的口水差点都流下来了……

“放心,有掌柜在,以后吃饭你们都不用操心了。”简单说。


五个小时后,大约晚上九点多,到乡城了。

乡城比稻城还要小,只有一条直直的街道。司机开车带我们找住处,来到一处旅馆门口,司机说:“你们谁跟我下去看看?”“简单去吧,能达到简单的标准就可以了。”掌柜的告诉我们,他们之前的旅途,都是简单负责找住处的。

最后,我们住进一家四合院模样的旅馆,条件不错,尤其是洗手间,那是相当的大。他们四人因一路走来,互相熟悉,便要了一个套间,我和小甜要了一个标间,五十元。这是我住过最便宜的标间。

19日

早上,乡城的街头停着许多小面包,我们随便找了一辆,司机是个看起来挺内向的一个小伙子,问他多少钱能到德钦,他说一千。经过掌柜坚持不懈的讨价还价,最终司机答应八百。

刚坐上车子,简单提起她听说乡城有个寺庙,就在附近,问司机可否拉我们去看看。司机答应了。(就这样,我们看到了意料之外的风景。)

踏进一个很高的门槛,我看到寺庙的名字——桑披岭寺。瞟了一眼大门,里面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见。我没打算进去,因为我不是逢庙必拜的信徒。一位喇嘛向我们走来,他一手拿着一叠门票,另一只手伸出。

“我们不进去。”我再次申明。

“你们已经进来了。”喇嘛伸手一指门槛。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踏进那道门槛就算进来了。来来往往的喇嘛都盯着我们看,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只好问:“学生票多少钱?”

“十元。”

还好不贵。

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踏进大门,不经意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好高的大殿!

“桑披岭寺共有八层。”一位面目和善的喇嘛看我们惊讶的样子,为我们解说。

接下来,他为我们介绍了一遍寺庙的情况。门票上虽有简介,但只有藏文和英文。

桑披岭寺有近400年历史,素有“祥地宝寺”之称。说来与诞生于乡城的第十世达赖喇嘛楚臣嘉措和第三世赤江活佛宋久曲麦不无关系。三世赤江活佛出身贫寒,凭借过人的才学,在高僧云集、宗教等级森严的拉萨脱颖而出,坐上了“甘丹赤巴”宝座,并成为达赖喇嘛的经师,在藏传佛教历史上书写了厚重的一笔,为乡城和桑披岭寺争得了荣光。

眼前的桑披岭寺和之前见过的寺庙完全不一样。

映入眼帘的,除了神态各异的佛像和酥油灯,满眼都是大幅的壁画和雕刻。朱红色、金黄色……壁画的色彩艳丽令人不可逼视。仰望大殿四壁,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就算我不信佛,也不得不佩服当初修建这座寺庙的人们。

喇嘛带我们一层一层上去,并叮嘱我们有的地方不许拍照。他带我们去看活佛昔日的卧房,其富丽堂皇,令我们叹为观止。

其实喇嘛也颇现代化,我看到其中供奉某位活佛的贡品中,除了水果之外,居然也有营养快线等饮料。据说喇嘛身份是自由的,可以还俗,可以娶妻,在生子后还可以继续当喇嘛——就像一种职业,我想起汪曾祺的《受戒》,又想起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那首歌:“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参观到最后,司机不停打电话催促我们,只好赶紧出去。

重新坐上车子,我们还没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事后回想,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藏区的寺庙吧。

司机开车十分小心谨慎,再加上车况不好,因此一路开得极慢。直到快中午,才开了不到一半路程。开着开着,甚至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去看了情况,回来告诉我们,塌方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塌方。路的左边是水,右边是山,山跨了一大片,路被泥石盖上了足有两米高。对面有一辆推土机在清路。

只好就地休息。

被堵的车不少,除了少数当地藏民,其余全是自驾或租车的游客。排在最前面的一辆,据说从早上九点开始等到现在。不由得庆幸我们的车开得慢,如果开得快,就意味着我们要多等,无论如何,看风景总比坐等好——不知这算不算阿Q精神?呵呵。

吃罢干粮,为了打发时间,四人开始打牌,拖拉机。真佩服掌柜四人,他们连扑克牌都带着。这时我才细看他们的装备,果真精良而又丰富。帐篷、登山杖、冲锋衣、登山鞋、户外煤气炉(据说他们在走贡嘎时一路都是煮方便面吃)……应有尽有。

我和小纳没有加入战争,小纳根本不会打拖拉机,而我是不善打。百无聊赖,只好去看推土机清路。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晃过,我一转头,是洛绒。

“你们也在这儿?”他惊讶地问。

“是啊,昨晚住乡城了。你呢?”

他伸手一指,我看到那天同进亚丁的六人组中的情侣和微胖女孩。

“他们三个租我的车,直接从乡城去德钦啊。”他看起来很开心。

不一会,路通了。面包车缓缓开动,洛绒的轿车一会儿就超过我们,他将手伸出车窗向我们挥手,我看着他戴着的牛仔帽,忍不住笑了。

一路上,我们遇到好多骑自行车的驴友,看着他们矫健的身姿,其中还有一个女孩,我这个至今不会骑自行车的人不由深深羡慕。

车子开到大桥那里,司机告诉我们,往左就是中甸,也就是香格里拉,往右,便是德钦。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而爬山,时而下山的原因,天气忽阴忽晴。一路风景也和川西不太一样,高大的树木渐渐多起来。

因为车子性能不同,前不久堵车时还比较密集的车,现在都拉开了距离,我们的面包估计是最慢的,可恨的是前面有辆大卡,可能烧的是柴油,不停地喷出黑烟,开得不快不慢,刚好挡在我们的车前面,一路吃了不少黑烟。

快到奔子栏时,忽然有个什么东西从前面的车窗飘出,落在地上。我们的司机忙将车停下,简单下车捡起——是那顶牛仔帽!果然,是洛绒的车子,他接过帽子,不好意思地对我们笑了笑,将帽子戴上,还使劲按了一下,然后眨眨眼,挥挥手,又一踩油门,不一会就跑得没影了。

我们不停问司机快到没有,司机不停地回答快了快了,可直到天色渐暗,我们还在山路上转悠。

其间,我打了个长长的盹。

醒来时,远远看到前方一片白。连绵无际,分不清是云朵还是雪山。

原来是迎宾台。下车,拍照,感觉自己还没清醒过来,又回到车上继续打盹,直到前面灯火一片,才浑身一个激灵。

终于到德钦了!

“师傅,我们先在德钦吃个饭,然后载我们去飞来寺,路费给你多算点,好吗?”

“我不知道飞来寺怎么走。”司机一脸为难。

“帮帮忙嘛!我们想住飞来寺,运气好明天说不定可以看日照金山呢。”简单又开始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司机点头同意。我们下车找吃的。

来到一家小饭馆,我终于见识了掌柜的厉害。他先是将店里每样菜的价格问了一遍,又详细征询我们每个人的意见,最后选择了价格适中的火锅。后来甚至跑到厨师那里做起了监工:“我们都饿了,料要放足啊!这个多放一点……”

果然是云南,火锅都和四川的不一样,尤其是中间那个长长的烟囱,不时飘出尘灰,雪花一般沾在我们的头上脸上。

不过平心而论,味道还真的不错,不同于重庆火锅的麻辣,清淡为主,别有一番风味。就这样,我们连司机七个人饱饱吃了一顿,才花了七十块不到。

吃罢饭,又上路了。因为是晚上,司机又不认得路。车开得又格外慢下来。按照路人指的一条山路开上去,直开了许久,还没有看到有人家的地方。倒是从上往下看德钦县城的夜色,层次分明,显得格外美丽。

开着开着,大家不由开始怀疑。

“该不是走错路了吧?”

“拦一下迎面那辆车,问下路。”

司机按响喇叭,对面的大卡停了下来,问我们什么事,我们问,飞来寺是否在前面?那司机先大声骂了句什么,然后说:“就在前面!”

这下终于放心了。果然转了一个弯,前面就有了灯火。

“飞来山庄”,就是它了!连忙进去询问,还好没有住满!一番还价,最后我们六人要了一个五人间,八十元。条件是差点,不过当家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一副小大人模样,迎来送往,井井有条,还头头是道地跟我们说:“今天是我爸妈不在家,不然你们不可能这个价格住下来。”

临睡前,我特意将闹钟调到五点半,祈祷明天好运,能看到日照金山。(所谓日照金山,是指清晨日出时,阳光照在雪山上,为雪山披上金黄的外衣,此种景象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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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0 17: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美的游记,鱼十四可真是才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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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7: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德钦:走近卡瓦格博】

20日

前一天坐车太累了,闹钟响的时候,我大概还在做梦。一听到熟悉的音乐,我条件反射地套上衣服,冲出门外——雾蒙蒙一片,赶紧回去,和衣躺下,又睡着了!

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大家分配任务,派小甜和掌柜下山去采购必需品。我们则去吃早餐。山上的早餐奇贵,一碗稀饭两元。我们只敢吃稀饭和馒头。吃完,便听见一片欢呼声:“雪山出来了!”

急急忙忙跑向观景台。这才发现从飞来山庄到观景台,满满的全是客栈,而且有好多人!

雪山,梅里雪山,卡瓦格博!近在眼前,却触摸不到,比起在亚丁路上见到的央迈勇,梅里看起来更绰约多姿。我浑身激动,不停按快门,生怕云雾一会又飘来。

果不其然,过了十几分钟,浓雾又将梅里掩盖的严严实实。

叹息之际,听见身边有人说:“我们这算是运气好的,有人来住了一个月,愣是没看着雪山呢!”

“就是,听说只要有日本人在,梅里雪山就不会露面!”

日本人和梅里雪山有什么恩怨?

一个小时后,我在飞来山庄的客厅里得到了答案。

拍完雪山我们去了飞来寺,飞来寺名气虽大,规模却很小,可能那些攻略上说的飞来寺,指的是这一片,而非单指寺庙吧。

回到客栈,当家的小女孩给我们看纪录片——《卡瓦格博》。

这是一部沉重的纪录片,一开始,背景音乐就透着一股悲壮的气氛。

本来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情看的,可看着看着,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再次引用纪录片的原话,来叙述这个故事吧:

卡瓦格博位于横断山脉的腹地,在云南和西藏交界处,海拔6740米。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藏区最重要的神山。1990年一次重大山难,打破了神山亘古的宁静。

1987年8月的夏季,一支陌生的队伍驮着大包小包来到了雪山下。村民不知道他们是谁,来干什么的。与村民的好奇一样,这支队伍也对这座美丽的雪山和村民独特的生活方式惊叹不已。淳朴的藏族村民用自己的方式,款待了来自远方的客人。青稞酒酿造的友谊一直持续着,直到藏民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当藏民们知道了他们要攀登的梅里雪山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山“卡瓦格博”的时候,他们受到的震惊是前所未有的。

远在佛教尚未传入藏区的时代,卡瓦格博便是当地的苯教神山。公元8世纪以后,卡瓦格博皈依佛教,经莲花生、历代噶玛噶举派和其他教派大师的点化推崇,成为闻名全藏区的八大神山之一。

但对于登山者来说,攀登一座从未被攀登过的山峰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雪山只是一个高度和海拔,一个挑战自我的对象。这支登山队,由中国和日本联合组成,主体是日本京都大学登山队。这是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有日本大财团的支持,队员中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有8000米以上的登山经验,并配备了最先进的卫星云图接收仪器,队长是日本著名气象专家井上治郎教授,副队长是中国登山家宋志义,他创造过无数次中国登山记录。

从1987年至1990年,登山队在卡瓦格博下展开了一系列从动物学、植物学、气象学到地质学多学科的调查。

1987年以前,卡瓦格博对于世人来说是完全陌生的,6740米的高度几乎不列入职业登山者的攀登名单。然而,横断山脉复杂的地质构造和低纬度雪山瞬息万变的气候,使它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1987年8月,这些来自日本的挑战者,毫无准备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卡瓦格博,等待他们的是满山的浓雾、大雪和没完没了的冰崩、雪崩。这支登山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仅攀登到5100米高度,连卡瓦格博的影子也没看见,便宣告失败。第二年,一支美国登山队——克伦奇登山队沿着明永路线,再次糊里糊涂地闯进卡瓦格博,但同样以失败告终。

1990年冬天来临的时候,中日联合登山队再次侦察了上山线路,在周密调查的基础上,制定了一条新的攀登路线。这是一次特殊的出发仪式。从日本出发的时候,当地的寺庙为每个队员送了护身符,在飞来寺喇嘛们为所有的队员祝福。这一次出发,就像他们的登山生涯中若干次出发一样,没有谁觉得它有不寻常之处。

按照计划,一、二、四号营地的建立还算顺利,但在选择三号营地时,中日队员之间发生了争议。中方认为,为了安全,营地应该建立在远离山脊的地方,可以避开雪崩区。但日方认为,为了登顶节省体力,三号营地应该尽可能接近山脊中部的四号营地,如果往后靠,离二号营地太近,就失去了三号营地的意义。双方各持一端,队长井上治郎只好派米谷佳晃上山做最终裁判。遗憾的是,米谷上山时,山上大雾迷漫,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井上队长的东方式思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三号营地选择在双方争论的中间地点。

四号营地建立在5900米高度的一个大冰壁前,登山队以此为基地曾经攀登到了6210米的高度,并观察了最后冲顶的地形,结论是:已经没有克服不了的难点了。登山队摆酒庆祝,因为,6210米,对攀登卡瓦格博峰来说,已经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1990年28日上午11时30分,突击队接近主峰背后的山脊,到达6200米的高度。就在这个时候,天气突然转坏,云量变多,风也开始刮起来了。在到达6470米时,宋志义感觉东南方向好像有云层向他们压过来。这时,峰顶就在眼前,垂直距离只有240米。然而,就在三号营地敲盆敲碗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呼的时候,乌云遮没了山顶。

随着乌云的到来,气温急剧下降。刹那间,五位突击队员被冻得浑身颤抖。紧接着,狂风怒卷,石渣般坚硬的雪粒,狠狠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突击队迫不得已拉起了简易帐蓬,以避风寒。暴风雪掠过帐蓬,发出犹如砂纸打磨的声响。下午四点,风雪肆虐,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井上只能痛苦地命令:取消行动,返回三号营地。但此时,突击队下撤已经很困难了,山顶被黑云笼罩着,队员们几次试图冲出黑暗,都因无法辨别方向而被迫放弃。最后,井上队长只得让他们将剩余的食品集中起来平均分配,做好在山顶过夜的准备。

日本队员船原尚武在日记中写道:“天气越来越坏,风也越刮越大,卡瓦格博的脸躲在一大块很厚的云层中。我们坚持不住了,便准备往下撤。”

漫天风雪中,5名队员彻底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路了。

直到晚上10点15分,风突然停住了,乌云散去,月光把雪地照得亮堂堂的。11点13分,突击队安全地回到三号营地。这次突击顶峰功败垂成,5名队员大难不死,但他们不知道卡瓦格博神山还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一位日本队员在给家人的一张明信片中写到:“11月10日,从神户出港,经过天津、北京再次来到云南省。我们的登山队到今天已经在德钦8天了,现在是旱季,持续了10天的晴朗,11月27日,两队合流,12月初就要开始攀登梅里了,我们预定1月初登顶,我高兴地期待着回国以后的会面。”

登山队员王建华的妻子和儿子已经在准备着他的凯旋归来。藏民们也很快得知登山队即将登顶的消息。

鉴于28日冲顶的经验,中日双方决定,登顶日期改为1991年1月1日。然而,1991年元旦第一天,暴雪突至,天地一片迷茫,把三号营地被死死封住。登顶日期不得不再往后延。

张俊是中方的组织者,每隔三天,他都会在三号营地和大本营之间往返一次。1991年元旦,张俊下山后就被满天大雪困在了大本营。就是这场大雪改变了他的命运。接连几天大雪不断,1月3日晚上大本营和三号营地之间仍然像往常一样通过对讲机聊天。10点30分的通话中,山上的队员还在抱怨:这雪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1月4号一早,张俊醒来后,感到四周有一种出奇的安静,他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对讲机。半个小时过去了,对讲机的那头仍然异常安静。大本营的工作人员开始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拿着一部对讲机不停地呼叫着。9点钟很快就到了,和营地的队员失去联系这么长时间,是出发以来的四十多天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正在这时,大本营附近的一次雪崩让焦急中等待中队员又凭添了一丝恐惧。

此时,千里之外的队员家属也感到了一种不安。对于生死未卜的登山队员,藏民们有他们的解释。救援和搜索开始了。

一夜之间,17名队员和3号营地奇迹般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的下落成为了世界登山界的一个不解之谜,令人不可思议的是,7年之后,他们竟然陆续重新出现在卡瓦格博下的明永冰川。

1998年,在夏季牧场放牛的藏民看冰川上有许多彩色物体,散落在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范围内,进去一看,吓坏了,都是登山队员的遗骸、海拔表、照相机、帐篷和衣服等。张俊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一踏上冰川就看见一颗牙齿,马上一点劲都没有了。7年来,他都不相信他们真的死了,直到看见那个牙齿,他才相信,他们真的遇难了。

这次山难事件,引发了许多争论。激烈的争论中,神山为许多人所了解,也为许多人所接受,卡瓦格博以它神奇的力量感染着无数的人。

藏民对卡瓦格博神山的敬畏之情是我们普通人不能想象的,他们甚至不用手指着梅里雪山说话!有藏民这样说:“我们反对政府让人攀登我们的神山,如果有一天因为你们的无知,让神山发怒,攀登者可以走,游客可以走,但是走不了的是这里无辜的山里人,他们仍然要生活在这里,独自承当后果。”

当年当登山队快要攀登到梅里雪山的顶峰时,确实在梅里雪山下的飞来寺有好几万群众在祈祷不要让人攀登上去!

据说,从此以后,凡是有日本人进来想看雪山,从来都是无功而返。


看完整个纪录片,我还沉浸在那股悲壮的气氛中无法自拔,小甜和掌柜回来了。

下午,小纳提议去茨中天主教堂。

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一个极风趣的司机,他一路上讲了许多本地有趣的风俗给我们听,使得坐车不至枯燥乏味。他告诉我们,本地的藏族小伙子,若是看上哪位姑娘,可以将她“偷”回家。

“怎样偷?”我们都极感兴趣地问。

“比如说吧,我看上一个女孩,便托一帮朋友,约女孩出来玩,趁机带到我家。第二天,就可以去女孩家提亲了。”

“要是对方不答应呢?”

“不答应的话,他家的女儿就嫁不出去啰。所以对方不光是答应,还要送上大笔嫁妆,这样女儿在男方家里才有面子。”

“你老婆也是这样偷来的吧?”我们打趣他。

“怎么说呢……其实我是被我老婆偷去的。”

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到了教堂。

看守教堂的老人见我们一群人,问:“来参观?”我们说是,他熟门熟路取了钥匙,将大门打开。

从外面看去,教堂很小,里面也不身雄伟,显得有些破败。可以说,这样一个小教堂,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起眼。但在这藏、纳西和汉族群居的山村里,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众所周知,藏区多信佛,虔诚之极,战火连天的岁月,在此地推行天主教,昔日的法国传教士遭遇了多少阻力?他究竟怀着怎样的一种信念,坚持了下来,还办了一所学校和一所女修院?而本地的民众,又是如何被感化,逐渐形成了一批藏区少有的天主教信徒?

往事已被尘封,留给我们的,只是一所空落落的教堂,和些许思索。


回到德钦已是天黑。在县城吃过晚饭,便直奔飞来寺——我们的行李,还都在飞来山庄呢。

来到飞来山庄,隐隐有些不对劲。看着院子里那堆行李,我还暗自思忖,很眼熟啊。打开房门,才发现我们的东西已不见,五人间里堆满了别人的东西。下楼来一问,才知道店主(小女孩的父母,今天回来了)以为我们不住了,便将我们所有行李清理出来,堆在院子里。按理来说,我们临走前是应该续房才对,但当时没想到去茨中要那么久,便忘记了。不管如何,房主这种行为,还是显得太野蛮了一些,和店主理论半天,因为对方都有错处,最后店主答应,将我们带到另一家客栈,以相同价钱租给我们。

到几步之遥的山行者俱乐部住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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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7: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21日

简单和掌柜两口子决定直接去中甸。我和小甜、小纳决定去雨崩。

收拾行李,联系车子,得到的消息却是,因为昨夜下雨,去西当的路塌方了,去不成。

沮丧地来到观景台,阴云密布,看不见雪山,游客也稀少了很多。无意中遇到在亚丁遇到的那对情侣,还有一个高二的小妹妹,他们也要去雨崩,并告诉我们,已经联系了车子。

“不是塌方了吗?怎么过去?”

“我们开到塌方处,下车,步行过去,那边有车子接应。”

意外的收获,于是决定拼车。

车开到一半,过不去了。前方便是塌方处,准备下车步行过去。小纳急匆匆就走过去要看情况,当他走近,一堆细小石头从天而降——原来塌方还没结束。我和小甜急得大叫,他倒镇静,不慌不忙退后,事后才开始害怕——设若落下来的是大石头,会是怎样的情状?

西当那边又打电话过来,说中间又有一处塌方,车子开不到这边来接我们。

只得无功而返。

小纳决定徒步从飞来寺走到西当。要走的是一条山上的小路,当时山上还有着很浓的雾,可见度极低,更重要的是,听当地人说,路很窄,有一大段下面是悬崖,十分危险。

我很想和小纳一起走,被小甜劝住:“生命重要还是风景重要?等天气好点再说吧!”

“那我先去探路了。”小纳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背着他那个巨大的登山包。

说是探路,两个小时后他还没回来。

我们只得苦等。等那边传来好消息说路通了。

好消息没等到,倒是等到天放晴了。

高二妹妹兴冲冲跑来说,有两人也要去雨崩,请了一个向导,想结伴而行。

此时,雾气早散。商议一番,我们七人又结伴而行。

当地向导背着大包,走起山路健步如飞。还好全是下坡路,我们走得还算轻松。可时间一久,也有点不了了。走过下坡路的同志一定深有体会,下坡久了,大拇指被挤压得十分难受,膝盖也容易受伤。小甜的脚拇指可能受伤了,她说:“我现在宁愿爬山了。”

越走到后来,路越险峻。一面是澜沧江,一面是不断往下落石头的山。向导提醒我们快步走过的路段,丝毫不敢停留。一鼓作气走到山脚,这才敢回头——窄窄的山路如一条带子,挂在半山腰。三个半小时的徒步,脚开始发软。

向导将我们带到一座桥边,说西当村到了,他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回飞来寺。

小甜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上坡路,据向导说,爬上去就是公路,在公路边就可以找到去温泉的车子。

小纳打来电话,说他已到温泉村,并给了我们一个电话,说是在西当村的面包车司机。我们七人已累得不成样子,坐下休息时,便拨了司机电话,让他来公路边接我们。

我拍下同伴疲累的样子,忽地,几个小身影闯入镜头——是几个小女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我悄然把镜头对准他们,连按快门。

后来我们启程爬山时,小女孩一直跟着我们。我问:“在读书吗?”

大点的那个声音很清脆:“在读五年级。”

“学校远不远?”

“不远,走过去半个小时。”女孩边走边说,丝毫没有喘气的迹象,而我,才爬了不到十米,已经感到呼吸不过来。

那边司机打电话来,说他已到公路边,没看见我们。

我忙问小女孩:“这里是西当村吧?”

她摇头:“不是,这里是荣中村。”

“那离西当村有多远呢?”

“还要再往上走一会。”

我们已累极,好不容易爬到公路边,实在走不动了,便跟司机说我们在荣中村。

不到两分钟,司机又打电话过来催促我们,说他到荣中村了,怎么还没看到我们,司机态度极其恶劣,边说边骂。

气不过,打算另找司机,问小女孩附近可有车子跑出租,她扯开喉咙喊她爷爷:“阿尼,阿尼——”,随后又喊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话,对我说:“没有。”

还好这时一大群本地人路过,我们抓住就问,有没有车子?恰好其中一个是司机,答应把车开过来。

此时之前的司机又打了无数次电话,我们说另找了司机,他说:“你们可以坐别人的车,不过,我已经快到了,我绕了这么大一圈,你们得给我油钱。”

说话间,两个面包车都到了。前面那辆,正是之前的司机,鸣着喇叭,嚣张地看着我们。

“既然不坐也要给油钱,还不如直接坐你的车。”我们说道。

熟料该司机神情倨傲:“你们想坐我还不载了!给钱吧!”

这是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唯一一个态度差的司机,认栽了,只好给了二十元油费,看着他扬长而去,坐了后来叫的那辆面包。


西当温泉比我想象中要破。来的人还不少,大约都是打算明天走雨崩的。还好小纳订了两间房,我们正好三男三女。让老板做了饭菜,填饱了肚子,打算去泡温泉。

来到房间内一看,不敢泡了——池子是黄黑色,看起来脏兮兮的,如果要清洗干净,大概得花好几个钟头,而且连门都没有,只好用长凳抵着。淋浴的水温倒适中。勉强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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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7: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22日

吃完早餐,我们八人,订了三匹马,因为从西当温泉到垭口,是一段上坡路。

雨一直没停过,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幸好前天小甜在德钦买了两套雨衣。我们套上雨衣,又戴上帽子,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步行的人先出发半个小时。我和另两个人骑马,后出发。说是马,其实是骡子,因为骡子善走山路,兼能负重。

骑马也不太舒服,因是上坡,马夫提醒我时刻注意身体前倾。山路很陡,有时不得不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可能不惯骑马,我全身绷得紧紧的,生怕坐骑马失前蹄。“你得相信它。”马夫这样跟我说,让我放松,我还是没办法做到。

这样骑了大半个钟头,终于赶上步行的,小甜累得气喘吁吁,于是我下来,换她上。马夫开始说不能换人,后来我们答应加四十元,他才松口。

还好行李是马夫帮忙背着,我只是随身背着相机包而已,走了不过十分钟,便开始要休息。这才体会到,骑马虽紧张,可比走路还是舒服多了,至少,不会喘吧。

走着走着,我只能遥望队友的背影了。小纳真是个牛人,背着那么大的包,还走得飞快。据他说,全程负重徒步走雨崩,是他此行最大的乐趣——不折不扣的自虐狂。

我和高二妹妹落在最后,越爬越喘。小妹妹剪着李宇春式的发型,看起来颇像个小男生。出发前她也颇有男子气概,声称自己也能全程徒步。可这会儿,她喘得比我还要厉害呢。我俩边走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聊天。知道了她是贵州遵义的,出来前给爸妈写了保证书,保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爸妈才放她出来。当然,她没告诉他们自己是一个人出来。

我想起我高中那会儿,压根只敢把旅游的想法埋在心里。唉,果真是有代沟了吗?

怎么还没到休息站啊!都快要绝望了的时候,终于听到叮当的铃声——每匹骡子的脖子上都系着一个铃铛。

在休息站还没休息两分钟,小纳又出发了。我们只得陆续跟上。

累,除了累,还是累。许多次,我都想随便往哪里一躺,可是不行,脑袋里有个念头催促着我,机械地迈动脚步。呼吸很困难,胸口堵得慌,后来得知我们从温泉到垭口,上升了一千多米。

在我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听到了悦耳的铃声。我振作精神,走近去,才看到是我和小甜的坐骑,马夫说:“快上来吧,你同伴让我在这里等你。”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我费劲地爬上马背,整个人松懈下来——从没觉得骑马如此舒坦过。

就这样,时近中午,我们终于抵达了垭口。从垭口到上雨崩,全是下坡路了。

马夫问:“不继续骑了吗?”“下坡还骑什么马啊!” 我们全都忘记了昨天下坡的痛苦,只稍微休息一下,便出发了。不用说,小纳又是第一个出发的。

这次下坡的感觉显得格外美好。我几乎忘记了之前骑马的浑身酸痛和上坡的喘不过气。我们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听到隐隐雷鸣般的水声,看到远远的雪山。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雨崩到了。

至今无法准确形容看到雨崩的第一感觉,不是看到世外桃源的激动,而是在身体疲累到极点时,看到归宿时的激动;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于见了你一面的激动。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上去仿佛随时就可抵达的上雨崩,我们走了半个小时,从上雨崩到下雨崩,又走了大半个小时。

我们直接前往神瀑之家,也就是阿钦布家。路上的泥泞,难以形容。足有一尺多深的烂泥,一脚踩下去,连裤管都淹没。哪里还顾得上鞋子和裤子,只想尽快抵达目的地。

到阿钦布家时,小纳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看风景——我早说过,他是个牛人。

第一件事是换鞋。高二妹妹找老板阿钦布买了一双解放鞋,我和小甜都换上随身携带的拖鞋。再喝上几杯热茶,吃点东西,舒服多了。

据说,阿钦布家是下雨崩村最早接待游客的。看得出来,他家的环境确实不错,离神瀑也最近。雨后的雨崩村宁静无比,阿钦布家大兴土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他们正在修建餐厅,搭着蓝色的塑料棚,看起来和周围环境极为不符。

自从雨崩这个名字为人所熟知,来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多,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得知有这个地方,也正是因为商业化,有了马帮、客栈,我们才得以顺利来到这个地方。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因为不出两年,这里肯定将会变得很商业化,不亚于任何一个名山大川之类的景点。

那就趁着它还没有完全商业化,多体味一下雪山脚下的宁静吧!我漫不经心地走在草地上,一匹马、一朵花、一片云、一座白塔……随处皆是美景。有一个女人在洗着碗口大的野生蘑菇,一个小女孩在一边戏水,眼神中透着天真、满足、无忧。可是再过几年,当越来越多的外人涌入,当她陆续得知大山外的精彩,她的眼神,是否还会如此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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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17:26:34 | 显示全部楼层
23日

徒步去神瀑。没有骑马,第一是为了表示虔诚,第二是由于预算有限。

一路上又遇到新的伙伴,北京的,广州的,已经懒得去问,既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借问君家何处?

和小甜走在最后,因为我们发现沿路好多蘑菇,红的、黄的,艳丽而有光泽,顺手采下许多,回去拿给阿钦布加工,说不定就是香喷喷的一道菜。这样幻想着,小甜问:“你能认识有毒的和没毒的吗?”我信誓旦旦地说:“当然,好歹我小时候也去山上采过蘑菇啊!”一边还不忘卖弄一下:“你瞧,这种折断后分泌的液体像清水的,就是无毒,折断后分泌的是乳白色粘液,就是有毒。”

最后一个袋子装满了蘑菇,拎着挺沉,我们便将它藏在路边树洞里,等回来再拿着。

专心爬山。

沿路遇到很多人回来。

问:“还有多久到神瀑?”

答曰:“两个小时。”

“一个小时。”

……

直到遇到小纳返回,我丝毫不觉意外。他倒很惊讶:“怎么还没到?”

我的力气只够我问一句话:“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此时又飘起了细雨,虽然穿着雨衣戴着帽子,头发还是湿透,衣服里面也湿透了,因为汗。

向前一望,隐隐约约看到,越来越靠近雪山了。神瀑就在雪山旁边。

看起来短短的距离,坡度很大,海拔又高,走起来却十分艰辛。

还剩十分钟路程时,我一屁股坐下。真是又冷又饿,早知道早上多吃点了。

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我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山,抵达了神瀑。神瀑并不大,但周围数不清的经幡给它蒙上一股神秘色彩。天始终没有晴,雾蒙蒙的,分不清是水汽还是雾气。前面是雪白的冰积岩,看上去就像积雪,而上面就是雪山。

这是我离雪山最近的时候,却看不真切。

雾气太大,镜头全糊掉了,我浑身打着哆嗦,小甜在旁边堆了一个玛尼堆。

辛辛苦苦爬了两个多小时,停留不到十分钟,我们下山了。

回到客栈,我兴奋地将蘑菇拿去给老板辨认,却只得到一句:“这些都是有毒的。”

我悻悻地将满满一袋蘑菇交给老板处理,后来想了想,还是不服气,不可能我捡的全是有毒的吧?何况我没有看到老板把它扔掉。这样一想,又释然了,毕竟我体会到了采蘑菇的乐趣。

吃过简单的午饭,我们出发,准备回西当。

这次吸取教训,我们每人要了一匹马,连小纳也不例外——牛人也有累的时候呀!谁知后来独独小纳抽中的那匹马主人不在家,他只得郁闷地背起包,开始艰难的徒步。(我估计从下雨崩到垭口的上坡路,极大的满足了他自虐的需求。)

上山的路上,除了坐骑有点不听话之外,没什么好抱怨的。马夫不在身边,他远远地在后面和人聊天,我的坐骑时不时停下来,又或者跟身后的骡子发发脾气,我一个不留神,差点摔下马来,惊叫两声,也无济于事,只好试着安抚它,并相信它。

这次回程中的下山,才真正痛苦。

因为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山路泥泞,又滑,稍不留神就要摔倒。越是痛苦,越是想要一鼓作气下山,结束这种痛苦,我和小甜在休息站都没有停留,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西当温泉。我的右腿膝盖剧痛无比,已经抬不起来,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而小甜的脚拇指已经破了,不停流血。

联系的车子已经在温泉那里等着我们了,我们坐车,途径飞来寺,去山行者部落取了之前寄存的行李,直奔德钦县城。之前关于今天晚上的住宿,并没有太大争论,因为大家都疲累不堪,想下山住在德钦县城,好好洗个热水澡,并吃顿晚饭,第二天直接去中甸。

结果,经过一番周折,找到了住处,热水澡也洗了,晚饭也吃得很饱,第二天早上,载我们去中甸的司机(他住在飞来寺),告诉我们:“早上六点,看到日照金山了。”

不是不郁闷的,在飞来寺住了两晚,在西当温泉住了一晚,又在雨崩住了一晚,通通和日照金山无缘,直到我们住在山下,日照金山却又出现了。

只好安慰自己,旅途中不可能没有遗憾,唯有留下遗憾,才会有下一次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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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0 17:33:41 | 显示全部楼层
真长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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